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贪欢

李景濉是我不懂世事时便藏起来的心思,更是我在南郡日夜思念的良人,终于如愿成了他的皇后,我却失去了一切。

——冷宫中的那位皇后,死在了今年春天。

(一)

廿月十八,举国欢庆,我以齐家嫡女的身份嫁入皇宫,成了李景濉的皇后,齐家世代簪缨,功勋显赫,李景濉特许我带着贴身婢女从府出嫁。

城道上一片红彩,哥哥骑着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走在前面,转头看我时隐有不忍。

他无非是想说,若我不愿嫁与李景濉,现在亦可反悔。而我隔着几层描金颏牡丹红纱,低着头细细地掰着手指,假装看不见哥哥的神情。

我怎会不愿?李景濉是我不懂世事时便藏起来的心思,更是我在南郡日夜思念的良人,我的大红喜服上绣着暗纹芙蕖花,腰间玉环珠佩青翠圆润,皆是李景濉最喜欢的模样,我一点儿都不敢懈怠。

但我没想到的是,廿月二十日,李景濉便令我的阿嫂奔赴北疆,看住北越的狼子野心,还让哥哥率领万军,讨伐南郡。

一南一北,就此将齐家人分离,朝中甚至有大臣上奏道,陛下此举或许会令整个齐家心寒。

但李景濉面色平静,对满朝文武权衡着利弊道:“此时我朝举国同庆,南郡定会卸下防备,正是最好的攻打时机。” 

大臣们遂感叹,此次齐将军亲自带兵征战,那片刚恢复平静的南郡之土,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。但南郡只是朝廷南境之外的一个小国,既然能将其真正纳入自己的疆域,他们又何乐而不为?

可李景濉是不是也忘了?如今身处南郡的,是他最信任的异性兄弟裴子煜,他就这般不顾情面地要从裴子煜的手中拿到南郡吗?

也是,李景濉向来是个心狠冷漠的人。区区一个裴子煜,与朝廷广阔的疆土相比,又算得了什么呢?

刚得到大军出征消息的这天,我正站在宫苑的玉桥上,与持冷剑指着我的李景濉相互对峙。

有凌厉的剑光在我脸上缓缓掠过,仿佛下一秒便要破空而来,李景濉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指着我,挑眉道:“齐荣,你看看自己有一国皇后的样子吗?”

“陛下亲自举剑……对着自己的皇后又是何道理?”我强自镇定道。

李景濉低头失笑,嘴角微微向上一扯:“没一点儿规矩。”

我听不清他的话,只想尽力拖延,好让我的婢女暮云去送信。当时,暮云刚想飞身离宫,便阴差阳错地被李景濉撞见了,我急忙让她先行离开,转身对李景濉道:“陛下,有刺客!”

御林军闻风而动,赶来时,却只能站在李景濉的身后面面相觑。

“去,”李景濉顿了顿,将剑扔给身后的侍从,笑道,“捉拿刺客。”

“别!”我心下一急,忽然身子不稳,掉进了身后冰凉的碧荷水池。

我一心顾着护住脸蛋,凉水汩汩灌入口鼻,一股寒气逐渐贯穿我的四肢百骸……

含元殿里的青烟从金兽小炉里冒出,内殿檀香袅袅。一股巨大的苦味萦绕在鼻尖,正做噩梦的我猛地睁开了眼,用力推开了眼前之人,立马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
“哐当”一声瓷碗坠地,榻前一众宫人立马跪地,惶恐道:“陛下饶命。”

汤药洒了李景濉一身,他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气,只拂了拂袖,看向我道:“皇后可清醒了?”

我愣愣地望着他,打了个喷嚏哂然道:“自、自然。”

见我发怔,李景濉忽然伸手碰上我的脸,问道:“皇后的脸庞怎么还是这样冰冷?”

我慌忙躲开,金灿灿的阳光洒满了李景濉一身,他长而卷的睫毛在光晕下根根分明,李景濉说这话的时候很温柔,我的心却在不明所以地狂跳。

但还未等我反应过来,他便又笑道:“朕送你的双景绣腰靠最是暖和,平日怎么不见皇后用?”

我忙道:“入了春,便被臣妾收入了库中。”

双景绣腰靠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李景濉送进了齐府,可那双景绣分明是南郡最特有的织绣法。

记得它刚被送来的那日,哥哥就站在齐府的院子,对我道:“荣儿,也许陛下是在试探你……”

(二)

早朝后,李景濉破天荒地来了一趟含元殿,见我在庭院中逗着画眉,他似乎轻笑了一声,道:“皇后倒是过得清闲,只是齐将军前日里就已经到了南郡……”

李景濉话未完,我便立马打断了他:“你是故意的,你明知道哥哥与裴子煜有同袍之谊!”

他们同为禹朝悉心培养的将领之才,曾一同在军营中磨砺数年,也曾一起上过艰难的战场,那份情谊是在沙场刀剑下练出来的。

“难道皇后不是这样希望的吗?”他看着我道。

我心头一凉,忽然意识到了什么:“你对暮云做了什么?”

暮云送出去的那封信,被原封不动地截下了,所有人都以为我想让哥哥对裴子煜手下留情,连暮云也不例外。

“皇后还在耍小孩子脾气,想要给裴子煜一点儿教训?”李景濉凑近在我耳旁,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脸边,缓慢地继续道,“那朕是该唤你齐荣,还是高阿姒?”

我一惊,后退了数步。

“齐荣居无定所,朕虽不识,但她怎会像你一样毫无武功,弱不禁风?”李景濉一步步地逼近,将我抵在了石阶前,我转身想逃,耳边却忽然有风至,李景濉竟伸手在我脸边一拂,扯掉了我脸上的人皮。

一阵麻痛从脸上传来,我原本的容貌暴露无遗。

软软的人皮垂在李景濉骨节分明的指间,他戏谑地看了一眼,对我笑道:“原来齐府这般……不把朕当回事啊。”

我怔愣在原地,不知该作为反应。

我去年从大病中醒来后,就已经身在齐府,我心知肚明,我只是高阿姒,但府里的柔情却越来越让我眷恋。

在齐府里,我不必担心行差踏错,更没有性命之忧。阿嫂会在清晨里亲自下厨,我可以打着瞌睡,看哥哥和阿嫂练武舞花。风微微起,哥哥总是温柔地为阿嫂拂去落花,他们活得如话本中的神仙眷侣。

时日渐久,当我一心一意将自己当做齐荣时,新帝李景濉却送来一道圣旨,让我入宫为皇后。

哥哥受我所托,找来民间的奇人异士,做了一张假皮,但李景濉竟然早就认出我来了。

朝中齐家盘根错节的势力尚在,李景濉此时不会废了我,但含元殿的守卫却多了数倍。

黄昏风凉,却忽见一个黑影翻墙而来,趔趄地落到了我身前。

“阿云?”我惊道,“你身上有伤!”

“若我现在能带你走……你可愿离开?”空中有极浓的血腥味传来,暮云的脸上新伤极重,却一直目光灼灼地望着我。

我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期待的神色,却又担忧她的伤势,闻言只嗫嚅道:“我……”

暮云失声一笑,偏过了头:“原来还是放不下陛下吗?”

我心间忽然一痛,却不得不承认暮云说的一点儿都没错。

我一直都放不下李景濉,纵使他再天生凉薄,纵使他从来寡情,我也不想离开他,我想一直留在他的身边,能听见他、看见他就好。

(三)

暮云还是为我留在了皇宫,如今的她只能身藏暗处,而我体虚受凉,精神气不足,在一日夜里感染了风寒。

整个含元殿如临大敌,资历深厚的太医都赶来了。

天刚蒙蒙亮,四周都很安静,我浑身滚烫得吓人,却只觉得冷如冰窟,有人急步而来,却生生停在了床榻前。

“突感风寒?含元殿的人是怎么做事的?”

我的眼皮沉重,难以睁开眼睛,脸上忽然有凉凉的触感传来,又转瞬即逝。

太医们以为李景濉多看重我,把成堆的珍贵药材送进含元殿,我一边豁出命去喝药,一边还得给他磕头谢恩。

暮云的伤势渐渐好转,常偷溜出宫去打探前线情报,那日我正拨弄水缸里的芙蕖花,她便避开守卫回来了。

我见她神色难明,心中一跳,问道:“可是哥哥怎么了吗?”

暮云摇着头,眉间隐有疑惑:“我一路经行军道南下,沿途百姓未闻有军队过往,南边似乎并无战事。”

“怎么会?”我有些诧异。

眼看着将要傍晚,我几经思量,想去遂宁殿试探李景濉的口风。

刚行至大殿门口,却听到有茶盏被狠摔在地的声音。

“荒唐!什么叫齐将军下落不明?将苻州一众官员通通押京问罪!”

深色檀木盒“砰”地掉落,各色糕点滚了一地,我浑身僵硬站在原处,眼看着自己惊动了遂宁殿的所有人。

苻州分明是临近北越之地,所以李景濉从头到尾都在骗我。

“朕要攻打谁,难道还要与你坦言?”李景濉坐在龙椅上,高高在上地看着我。

我的眼泪掉落得猝不及防,望着他道:“可那是臣妾的哥哥。”

身着冷甲的将领跪在一旁,哽咽着劝我道:“北越是朝廷的心腹大患,此次声南击北正是将军所献之策,陛下并非有意欺瞒娘娘。”

但原已大获全胜的哥哥,就因为苻州官员的玩忽职守而命丧边关?我一点儿也不愿信,那可是我战无不胜的哥哥。

边关黄沙飞扬,哥哥身躯破碎,那些人只找到了残破的甲胄运回皇城。

“小荣儿,要是我当初不听他的话,不留在军营驻守,他也不会走得这般孤独了吧?”阿嫂无声无息地跪坐在灵堂前,早已没了半点女将的风采。

齐府上下一片缟素,诵经声若有若无地传来,像是一声声的呼唤,而非僧人们驱赶祸乱的祈祷。

我拼了命地想要查出真相,连暮云也在丧礼后,匆匆赶赴了苻州。

但我万万想不到,裴子煜在这个时候回来了。

那个我原本以为哥哥在数月前就去攻打的人,那个曾经拿着保护我的借口而差点灭了南郡的人,重新以宁远将军的身份回到了禹朝。

我是南郡唯一的郡主,也是从小生长在禹朝的质子公主。

我的叔父把持着南郡的政务,我无权无势,于两国而言,只是一个维持关系的筹码。

犹记得,当年贵为禹朝太子的李景濉跟着大臣出来迎接我时,已然是身姿挺拔,轻蔑一切的模样。

南郡使臣离开后,我被安置在了一处漂亮的宫殿里,隔着一个四季长春的花苑,便是李景濉的太子宫。

叔父曾告诫过我要顺从听话,而我不过学了两日禹朝的规矩,便会了七八成,就连先帝来看望我时,都直夸我伶俐可人。

只有李景濉一直厌烦着我,为了见他,我不知费了多少辛苦,才爬上了那棵比宫墙还高的老花树。

他却拂掉身上的落花,一脸不屑地道:“南郡人惯会耍小聪明。”

李景濉几乎与所有人都不亲近,他自小就被严厉管教,学的全是为君之道,连当年的皇后病重时,他也只是依礼侍奉,没有落过一滴眼泪。

直到一日,我在御湖旁撞见李景濉和一大臣之子抛石玩乐,才发觉他也是会笑的。

那小臣子发现了躲在柳树后的我,嘻笑着问李景濉:“殿下,是那位新来的小郡主?”

李景濉抬头看向我,只淡淡地道:“裴子煜,你眼睛大抵不好使。”

“李景濉!”我咬牙切齿地跑上前,差点对他拳打脚踢,最后被惊慌失措的宫女们给拦住了。

这事儿传入了先帝的耳中,听闻他只是觉得好笑,但第二日,我却被安排进了太学殿,美其名曰“教化”。

太学殿里全是王公大臣的孩子,李景濉自然是最得太傅青睐的,这样想想,其实先帝还是待我不错的,毕竟我不会对禹朝构成任何威胁。

裴子煜也待我不错,他会趁太傅不注意,偷偷塞给我功课,甚至还会带着我去太子宫里逗一逗李景濉。

或许因为裴子煜只是大臣之子,所以他活得毫无顾忌,与满心装着治国策的李景濉截然不同。

我安慰自己,也许李景濉并非厌恶我,他只是被江山占据了心思。

但我忘了,一个将江山看得极重的人,往往也是最心狠手辣的人。

(四)

我曾以为一辈子都回不去了,但在我将满十六岁时,李景濉亲自在朝堂上奏请,要将我送回南郡。

本以为他是可怜我,可我在勤政殿外偷听他说,若一直将我留在禹朝,终究是一个祸患。

我一时惊慌,闹出了动静,御林卫们还未将我围住,一根断枝便已破窗而出,差点从我的喉咙处横贯穿过。

李景濉缓慢走出勤政殿时,望向我的眼中一片冷漠,我那时才蓦然发觉,他早已不是少年。

李景濉身为尊贵的储君,不会以身犯险送我回去,这任务便交给了刚领将职的裴子煜。

路途上几经周折,最后叔父亲自迎接我归国,甚至老泪纵横地道:“小阿姒终于回来了。”

我愣了一瞬,被裴子煜的咳嗽声拉回思绪,他和我说过小心这位叔父。是了,他如今是南郡最高掌权人,而我却是前郡王的亲生女儿。

我被大张旗鼓地迎进了城,转身时的无意一瞥,竟在那队禹朝侍卫中看见了李景濉的身影……

叔父给我安排了极其奢华的殿阁,送来了数不清的珠宝和奴仆,或许在南郡百姓看来,我依旧是最尊贵的娣佑郡主吧。

我顶着郡主之名,常跑去找裴子煜商议事情,他依礼招待我,继而心照不宣地领着我去看李景濉。

南郡以美绣闻名天下,绣市更是日夜不休,那些绣娘们打着花样争比谁的双景绣最好看。

“小娘子生得好生水灵,看看双景花锦囊与你心爱的儿郎可相配?”绣娘忙不迭地招徕生意,轻掩着笑打趣我。

身旁的裴子煜甫一闻言,不禁手足无措,此时的李景濉竟也走到了我的身侧,他身姿挺拔,在我身上投下了淡淡的身影。

绣娘们喜笑颜开,笑话我道:“娘子要思量好哟!”

裴子煜心知误会,正欲开口解释,李景濉却转身走开了。

“李景濉,你等我……我们。”

这里熙熙攘攘,我提着绣满轻云的裙角不停朝李景濉追去,心里却莫名发暖。

在那日,我差点就以为,他心里是有我的。

可笑的是后来,我发现李景濉在借着“侍从”职务之便,暗中打探南郡的情况。我曾偷遣人去跟着李景濉,却全被甩没了影。直到那次,我亲眼看到他避开所有守卫,潜进了叔父的后殿。

行刺叔父?正当我要冲进去时,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口鼻。

“别动。”

莫名的恐慌忽然涌上心头,这故意被压低的声音,分明就是裴子煜,我拼了命地挣扎,却仍旧脱离不了他的桎梏。

后殿的灯火逐渐熄灭,侍从装束的李景濉缓步朝我走来。

我咬伤了裴子煜,红着眼道:“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叔父,不肯放过小小南郡!”

李景濉闻言,眉间隐有怒火,在那一刻,他是真的对我有了杀意吧。

“殿下。”裴子煜将我扯在身后,低头禀道,“郡主还有用处。”

一片黑暗将我们笼罩,四下无声,我几近沙哑道:“骗子。”

(五)

李景濉将我关进了暗无天日的暗室,每日只派侍卫送来吃食。

那一日,天边传来了无数的厮杀声和刀剑相向声,裴子煜带着人将暗室重重地打开了,疾步上前道:“南郡的娣佑郡主已死,快跟着百姓们一起离开吧!”

“南郡乱了吗?”我问道。

我不顾阻拦地跟着裴子煜,却目睹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切。

街道上混乱不堪,那些人为了逃命,不惜扔掉自己的妻儿,一向安稳的南郡城变成了谁都想逃离的地狱。

我推开裴子煜,逆着人流奔至城楼,宽阔的护城河外,竟然是李景濉带来的千军万马。

“如今各国互不侵扰,你此举定会惹来天下人的不耻!”我红着眼朝那人喊道。

李景濉弯起嘴角一笑,将目光转向我身旁的裴子煜,道:“看来裴将军还是没把实情告诉郡主。”

裴子煜攥着拳,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:“殿下,臣可以将南郡城双手奉上,但那些妇孺弱丁都是无辜的!”

一支利箭“嗖”地破空而来,裴子煜旋即侧身躲过,脸颊上却留下了一道漫出血珠的伤痕。

李景濉缓缓地放下雕弓,道:“这就是你反叛禹朝的原因?”

原来,李景濉那夜并非是刺杀叔父,他的局竟然布得那样大。

从奏请将我送回南郡,到假扮侍卫来南郡城,再到与叔父商议谋山河,李景濉的每一步都算无遗策。

李景濉故意误导南郡安插在朝廷的眼线,让叔父以为,他是不受重视的太子。他挑拨着叔父造反,许下借南郡之力登上皇位,与叔父共分天下的承诺,结果却与裴子煜里应外合,彻底吞下了南郡的大军。

原来,知道李景濉身在南郡的并非我一人,而我却以为他们对我是真情实意,是打定了主意我不会暴露李景濉。

向来被禹朝称为南狐狸的叔父,终究还是输给了他眼中的小崽子李景濉。

而这在所有人的眼中,不过是一场名正言顺的平叛,李景濉不费吹灰之力,便扩大了禹朝的疆土。

或许唯一出乎他预料的,是裴子煜的临时反叛,裴子煜无法接受他的屠城之命,为保护全城妇孺,裴子煜将李景濉的大军统统挡在了城外。

此刻的李景濉却对南郡势在必得,他命令大军架上了火弩,欲要攻下城池。

刹那间,火势四起,城墙上冒出滚滚浓烟,我眼看着裴子煜亲手搭上弓弩,矢尖对准的竟然是李景濉,他紧着眉头,将手中的弓弦缓缓绷直。

羽箭离弦的一瞬,我终究还是冲了过去,冰冷的箭矢穿透我的血肉,卡在骨缝里发出“嘣”的声音。

“阿姒!”

裴子煜扔掉弓弩,在众人的惊呼声中,想要来拉住我。可是城雉太矮,我被箭力冲击着,往后重重一跌,已不可逆转地跌出了城墙。

傍晚的夜风消弭了火势的热感,耳畔有“哗哗”水声传来,我似乎落进了宽阔的护城河。

河水灌入了我胸腔之中,汩汩冒出的血融入了水中,像血雾一般,越发看不真切了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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